自律神經失調的定義
顧明思義,自律神經失調就是自律神經系統病變,系統內部失去平衡。由於精神方面的因素引起了某種程度的身體疾患,常與壓力過大有關,又稱為壓力癥、管理癥。當自律神經承受來自外界壓力時,交感和副交感神經就會失去平衡,必須從間腦釋放大量的腦內荷爾蒙,來修復淩亂的自律神經。
長期的壓力很容易會造成自律神經失調,不過形成的病因還有很多,像平時吃的東西、睡覺的效果、我們的基因等,只要傳達到自律神經的中樞,就會在交感神經系統與副交感神經系統的相互作用下,引發功能性的病變。
自律神經失調的癥狀
自律神經如果失調的話,可能會引起多種現在普遍的病。去甲腎上腺素,是一種能讓交感神經反應的神經傳遞物質,交感神經只要異常緊張的話,甚至會導致心臟病、高血壓等。乙醯膽鹼,是一種能讓副交感神經反應的神經傳遞物質,副交感神經異常緊張的話,會導致氣管的收縮,消化液分泌過多。
其實我們的全身上下都有自律神經。如果被打亂的話,像心臟、腸、血管等器官都是受其影響的,它們的活動,也會變化多端,出現各種各樣的癥狀。小到發熱、焦慮、變胖、手腳冰涼、緊張,大到心悸、陽萎、呼吸困難、鼻炎、脫髮、腹痛等,幾乎全身都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尤其像是業務、設計、工程、教師、作業員等類型的職業,自律神經失調的狀況最為明顯
自律神經失調容易對身體產生各種不同的危害。對於有慢性疼痛的人來說,嚴重性更是不言可喻。
根據統計有三分之二的慢性疼痛患者同時會有自律神經失調的困擾。因為疼痛而睡不好,因為睡不好而更疼痛,形成一個永無止境的惡性循環,很容易被大家所忽視。
這類慢性疼痛患者,如果長時間自律神經失調,更會為身體帶來多種危害更是不容小覷,例如:
1、引起健忘:自律神經引起的失眠便有常見健忘,這是由於失眠使腦功能活動受到影響所致。並且,失眠患者的注意力不能集中,更容易健忘。
2、引起衰老:現代研究證明,人的皮膚健美與其睡眠狀態密切相關。失眠患者神情黯然,眼圈黑暈,臉色晦暗,面頰有色斑,皮膚鬆弛皺褶。
3、引起肥胖:一般人以為睡眠好的人容易發胖,但研究結果恰好相反,每晚多睡一小時有助減肥,而長期睡眠不足者變胖的機會大大增加。
4、還會引發其他疾病:臨床資料表明,失眠引起的危害中最為嚴重的就是導致多種疾病的患病風險上升,如心臟病、高血壓、老年癡呆、更年期綜合癥以及抑鬱、焦慮障礙等。
失眠癥狀已經是現代人必須重視的問題,若長時間出現這種情況,後果不堪設想。
底下是長期失眠所引起的癥狀,如果符合下列5點以上,就需要立即求醫尋求解決方式
門診中最常觀察到的癥狀如下:
對睡眠品質不滿意
.上床後翻來覆去睡不著,往往需要躺30分鐘甚至更久才能入睡;
.夜裡醒來好幾次,多在2次以上,醒來之後很難再入睡;
.早上醒得早,比正常起床時間早醒30分鐘以上;
.總睡眠時間不足6.5小時;
.睡眠品質下降,醒來仍然感到困倦,感覺體力沒有恢復。
白天正常活動受到影響
.白天精神狀態不佳,感到困倦、疲勞,想睡覺;
.工作和學習時,難以集中精力,犯錯次數增加,記憶力下降;
.情緒上,感到緊張、不安、出現情緒低落或容易煩躁、發怒;
.社交、家務、職業或學習受影響等。
而失眠與睡眠障礙治療真的不難!
中醫也能治療失眠等相關睡眠障礙癥狀,運用「針灸把脈」與「廣仁鎮心湯」,讓您減少甚至停用安眠藥與抗憂鬱西藥…恢復該有的身心平衡。
廣仁堂與達仁堂運用傳統中藥來調理過度緊繃、亢奮的情緒,依據中醫藥的學理來調理體質;另外運用「鎮心湯」,多管其下,改變您的體質,調理平衡
不是單純以藥物來壓制癥狀;經過一系列的療程,很多患者就慢慢減少甚至停止安眠藥、抗憂鬱藥物等西藥的長期依賴,回歸到身體原始的平衡統合狀態,這就是身體原始自然和諧的狀態。
透過我們診治改善失眠狀況的患者都可以漸漸找回正常的睡眠品質,使用正確的方式將幫助您擺脫失眠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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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畫像 水木 雖然靠低保度日,卻也無法否認,楊克曾經是一個天才的畫家。楊克只所以是一個天才的畫家,是因為他不同于一般畫家的觀點。在楊克看來,不但人有思想和靈魂,其它動物和植物,一塊石頭,一滴水,一片云,每一件實際存在的物品,都有自己的思想和靈魂。畫一只水壺,不僅僅是畫一只水壺,水壺里面蘊藏著故事。一棵樹和樹下的石頭,它們曾經經歷過什么。楊克畫里的樹和石頭,不再是單純的樹和石頭。所以,在楊克畫作的背面,一個無法說清的地方,總存在著畫面之外,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而畫面之外這種不明不白的東西,就是楊克作為天才畫家的有力證據。 楊克一直住在廉租房里。廉租房像麻疹,都是成片的,而且每個房子都不會空著,里面都住有人。廉租房里沒有富人,但也不一定都是窮光蛋。這成片的廉租房里聚集了社會底層三教九流的人。人多的地方,就是社會,就有社會正常運轉所需要的各種設施和設備,超市、飯店、菜市場。在楊克所住廉租房的樓下,就是一個菜市場。每天早晨,樓下人流涌動,吵吵鬧鬧的時候,楊克就站在窗前,像小鳥舒展翅膀一樣展開自己的視線,在菜販和顧客之間尋找自己畫作的對象。一個大爺被一輛摩托車撞了一下,手里提的西紅柿灑落一地。摩托車上坐著一個姑娘,姑娘下車,扶起老大爺,撿拾地上滾動的西紅柿。一群人圍著新來的一輛三輪車,車上裝著新鮮的黃瓜。那個賣肉的湖北人,正在皮圍巾上摩擦他的刀,這是他每次作完生意后的習慣動作。那個穿著像鄉下人的大娘,腳下放著土雞蛋,那不是土雞蛋,那是她早晨才從批發商那里批發來的一般的雞蛋,她也不是鄉下的大娘,她就住在對面樓上。 就像是小時候翻看的小人書,每天早晨,楊克都要把這本連環畫重新翻看一遍。如果是其他人,每天站在陽臺上看樓下的菜市場,早就煩了。但楊克不煩,他喜歡站在陽臺上觀看。對楊克來說,每天的觀察,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成了自己的需要。他是一個畫家,對周圍事物的觀察既是內心的一種需要,也是一個畫家必須具備的一項技能。對楊克來說,進入一種忘我狀態,把自己沉浸在下面的菜市場里,仔細觀察下面菜市場中的每一個細節,是他每天最快樂的時刻。 直到某一天早晨,情況發生了變化。楊克眼里的菜市場和平時的菜市場變得不一樣了。突然之間,他眼里的菜市場,不再是原來的菜市場,而像是他畫室里的顏料盒,所有的色彩和線條都堆積在了一起,致使所有的東西都很模糊,混亂無序。難道是一直低頭看著下面,時間長了,腦袋充血,眼花了。他抬起頭,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室內的畫架,眼睛沒有花,眼睛好著。他再看樓下的菜市場,菜市場仍然模糊不清。難道是自己的觀察能力提高了一個層次,進入了一個新境界,發現了這個世界混亂無序的本質。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自己沒有生病,精神也正常,就是一個正常人,怎么可能具備這種超現實的觀察力。難道是這個菜市場變了,突然進入了一種混沌狀態,色彩和線條都不愿意伸展開來,萎縮成一團。這怎么可能。他有點茫然無措。他關上窗戶,坐在畫架前發呆。半小時后,他再次打開窗戶,下面的菜市場恢復了正常,色彩和線條都伸展開了,一切和他過去看到的菜市場沒有兩樣。可是,正常是短暫的,一分鐘后,他眼里的菜市場又處于一種無序狀態。他覺得,這肯定是自己的視覺出了問題,菜市場不可能是自己看到的樣子。是自己的眼睛,眼睛里的那個玻璃球,或者是玻璃球后面那個視網膜,肯定是其中的某個部件,已經不能正常工作了。他想,是不是去醫院看下醫生。他關掉陽臺上的窗戶。畫室里所有的東西,在他眼里都是正常的。自己的眼睛肯定沒有問題,那是下面的菜市場有問題。為了不再糾結這個糾結不清的問題,在早晨剩余的時間里,他畫了一個西紅柿,在西紅柿旁邊又畫了一棵白菜。想了一會,在白菜旁邊再畫了一根黃瓜。 “太模糊,看不清。”下午吃完飯,老婆看了他的畫。老婆年輕時練過舞蹈,每天下午會在菜市場旁邊的小廣場上,領著一幫老太婆跳廣場舞。在楊克的耳朵里,老婆說四川話,就像是唱歌,宛轉好聽。 “西紅柿紅,白菜白,黃瓜不黃。” 老婆扭著屁股下樓后,楊克回到了自己的畫室。他把早晨的蔬菜畫帖到一棵大樹上。大樹旁邊是一月前畫的一座樓房,樓房下面還有一輛小汽車。這是一個復雜的世界,物品混雜重疊。他把那輛三輪車從墻壁上取下來,在里面的車斗里添加了幾個土豆,再在車旁畫了一個老頭。他給老頭畫上眼鏡,思考了一分鐘,用顏料把眼鏡涂掉,在老頭的眼角上畫了幾個明顯的皺紋。楊克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這個老頭。一個月前,老頭的車上,放著黃瓜和西紅柿,這幾天,老頭開始賣新上市的土豆。 楊克和老頭對視。幾分鐘后,他敗下陣來。一個活人不可能在和一張畫的對視中,打敗一張畫的。楊克雖然敗了,但他還是有所收獲。他發現了自己的錯誤,那個老頭根本不是他畫中的樣子。那個老頭是誰,家里都有什么人,生活中經受過什么,楊克一無所知。他只是畫了一個人,一個人的軀殼。所以,他畫的老頭,不是菜市場里那個老頭。他畫的是誰,到底是誰。他再次盯著畫中的老頭看。他突然發現,老頭背后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是誰。那個人是他自己,是楊克。這讓他非常震驚。他把畫架上那個老頭取下來,換上了一個中年男人。他看那個提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那是十天前畫的。他在河邊的道路上看到那個男人,然后第二天用了一整天的時間,畫出了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表面上看是別的男人,看的時間長了,那個男人越來越像自己。他要瘋了。他換上那個推著嬰兒車的年輕母親,換上那個乞丐,換上他畫的其它人物,他們都不是他們,他們畫面的背后,都有他楊克的影子。他只是給他們穿上了不同的服裝,賦予他們不同的身份或性別,但他們背后,他們的骨子里都是自己,是楊克。他從貯藏室里找到一年前的畫作,和一個建筑工地的農民工對視了二分鐘,然后他驚奇地發現,這簡直就是一張自己的自畫像,他只是在畫面上給自己穿上了農民工的衣服,戴上了農民工的面具。 他口渴,去廚房里找水喝。他發現老婆早晨剛買得黃瓜放在廚房的地板上。他拿起一根黃瓜啃了起來,啃了幾口后,他驚呆了,黃瓜怎么會是這個樣子的,這黃瓜,他回到畫室,把早晨剛畫的黃瓜和手里的黃瓜進行了對比,天哪,這是我畫的黃瓜嗎,還有白菜和西紅柿,這是我畫的西紅柿嗎。這西紅柿怎么像我,這西紅柿背后,怎么有我的影子,還有白菜,這白菜背后也有我的影子。他再看那輛三輪車,結果也一樣。他找出畫室的其它畫作,桌子、樓房、山峰、草地和河流,他和它們一一對視。然后,他驚奇地發現,雖然他不是這些畫里的物品,但物品里都有他,有他自己的影子。他對著畫面上的一棵樹看了十分鐘,覺得自己已經進入了那棵松樹里,和樹里的自己溶合在了一起。他覺得那棵松樹正在嘲笑他,是他自己在嘲笑自己。那是去年秋天,他在對面山上用了一個下午,畫出的一棵松樹。 老婆回家的時候,楊克把畫室里的所有繪畫都捆扎好了。老婆問他想干什么。他說這些畫都沒有用了,準備讓收破爛的過來,當做垃圾賣了。 “瘋了,你瘋了。”老婆說,“這不是你這幾年最得意的畫作嗎,怎么不要了。你是怎么了,是誰說你畫的不好,生氣了,還是那個瞎了眼的批評家,又說你的畫有問題了。” “沒有人說我什么,是我自己覺得不好。” “你不是說,自己是個天才嗎,怎么突然覺得自己不行了。” “這你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 老婆拿起地面上一張畫,是一張風景畫,畫的背景是一片草地,前景是一塊巖石,巖石旁邊有一棵梨樹,樹下有一張毯子,毯子上有一雙女人的腳,毯子外面是兩雙鞋子,老婆指著畫面上的那兩雙鞋子說,“你還認得這鞋子吧。我認得這鞋子,這是我們五年前去那個情人谷時,你畫的吧。這么好的一張畫,這么有紀念意義的一張畫,你難道也要丟掉,你怎么能把這張畫也丟掉。” ------ 楊克當然認得那兩雙鞋子,他也認得那雙腳,那是老婆的腳。五年前,他們徒步去了一個山谷。那是一個蠻荒的山谷,從馬路進溝,走了兩個小時沒有遇到一戶人家,也沒有遇到一個人。他們一個開闊的草地上停了下來。那時,他們剛結婚不久,看到四周的花花草草和頭頂的藍天白云,老婆就性欲迸發,一定要在那里做愛。那張畫就是老婆睡著后,他在旁邊支畫的。他雖然只畫了老婆的一雙臭腳,但老婆說,那是他畫的最美的東西。還有那片草地,老婆說,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一片草地。這張畫上還有老婆的題字,老婆在畫的左上角寫了情人谷三個字,在情人谷三個字旁邊還寫了日期和時間。 “那把這張畫留著吧。” “其它的畫呢,我看都好著呢。你到底是怎么了。” 楊克想給老婆說說畫的問題,卻不知道如何說。自己畫畫十幾年,也是今天早晨才看出問題,老婆只是高中畢業,一個一般的工人,對繪畫一竅不通,給她說,我的每張畫里都有自己的影子,就像是自畫像,她能理解嗎。她肯定會說我是胡說八道。 “你看這張畫,盯著看五分鐘,你就會發現問題。”楊克把那個賣菜老頭的畫取出來,放在畫架上,“你盯著看,不要想其它的事情,也不要和我說話,你就會看出問題來了。” “你這畫的是下面賣菜的張老漢呀,這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不用盯著看,也不用看五分鐘,他就是張老頭。” “你沒有認真看,你要認真地看,才能看出問題的。” “這要怎么認真看。” 楊克拉著老婆,讓她坐在椅子上,“你坐在這里看,別說話,盯著看五分鐘。” “你這是唱的那處戲呀,你是不是有病了,感冒了。”老婆用手去摸楊克的頭,“你這也沒有發燒呀。” “我發什么燒呀,哎,我這和你說不清楚。” “你沒有發燒,那你說什么糊話呢。你畫的這個張老漢,和張老漢本人簡直一模一樣。你不信,那你明天把這張畫拿到菜市場上去,讓大家都看看,大家肯定會說,你畫的真好,簡直和張老漢是一模一樣的。” “但你只看到了表面的,別人也只是看到了表面的東西。你沒有認真地看這張畫,別人也不會認真地看這張畫。如果你認真地看,就會看出問題來的。” 老婆認真仔細地看,她從來沒有這么認真的看過一張畫。她把椅子向前拉,鼻子快要觸到畫上了。她離開椅子,站到離畫最遠的角落里,瞇著眼睛看。 “我就是在這里看一輩子,也看不出什么問題。這畫的就是張老漢。” “難道就沒有看到其它什么嗎。”楊克說,“譬如說,這畫面上的張老漢是不是有點像我。” “什么。” “這畫面上的張老漢,是不是有點像我。” 老婆又看了一眼畫,然后看了看楊克,“像你,怎么可能。這一點也不像你。不論怎么看,這也不是你。”老婆把楊克拉到畫跟前,讓他和畫并排一起,“不論讓誰來看,這畫面上的老漢也不像你。” 第二天早晨,楊克正坐在畫室里發呆,老婆興沖沖地提了半口袋土豆進了他的畫室。老婆說,那個張老漢看到自己的畫像后,非常高興,就送了她半口袋土豆。 “那張畫呢。” “你不是要扔掉嗎,我就送給張老漢了。” 楊克想說什么的,卻沒有說。他繼續對著面前的畫框發呆。為什么自己畫中的人物都有點像自己。這也罷了,那些靜物畫,那些樹,那些房子,那些他畫出的所有東西里面,怎么都會有自己。是他給畫面里注入了自己的情感,有了自己的思想,這畫面背后才有了自己的影子嗎。但這沒有問題呀,這就是他的畫,里面肯定要有他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只是,思想和情感是一種虛幻的東西,是怎么呈現在畫面上的。好像在作畫之前,畫布上已經有了他的影子。好像這畫布里面藏著一個攝像頭,當他凝視畫布進行畫面構思時,攝像頭已經把他的圖像印了上去。好像他在畫布上涂抹,只是用色彩線條來掩蓋畫布上那個已經存在了的自己的圖像一樣。 他在畫框上固定了一張空白畫布,他盯著畫布看,畫布上什么也沒有。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他的影子。這就是一張一般的白布,里面不可能有什么攝像頭。這就是一張空白畫布,他還沒有想好要畫什么。他在顏料盒里調色。他閉上眼睛,在畫布上畫了一個圓圈。他睜眼看畫布上的那個圓圈。那不是一個圓圈,而是一個空心的方塊。他感覺自己累了。是面前那個方塊讓他累了。他站在窗前,看對面樓頂的天線。天線上停著一只鴿子。鴿子并不孤獨,天線下面的樓頂上還有幾只相同的鴿子。空中有云朵,形狀和他剛才在畫布上畫的那個方塊類似,只是云朵是白色的,他畫的方塊是紅色的。白方塊和紅方塊。他關上窗戶,回到畫布前。他盯著畫布上那個紅方塊看了五分鐘。他看到了自己,像是電腦屏膜上的水印,一個若隱若現的自己。一個圓圓的自己,一個方方的自己。 那個本來要畫的圓圓的東西,不是他。已經畫出的這個方方的東西,也不是他。他把自己隱藏在油彩之下,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他把自己隱藏在他所有的畫作里面,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他去了客廳,老婆不在。老婆看他對著畫框發呆,就拿了幾張畫出門去了。他回到畫室,在那個紅方塊的右下方寫上自畫像三個字。想了一會,又在旁邊寫上,庚子年六月十五日作。他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他把照片發給肖楊。肖楊是自己的大學同學,現在是一個美術雜志的專業編輯,也是國內最著名的美術批評家。他不知道為什么要拍照片,為什么要把照片發給大學畢業后幾乎沒有聯系過的肖楊。 他突然覺得很無聊。他下樓,穿過菜市場,來到電信大樓前面。他看陽光在大樓玻璃上的閃光。 一個少年騎著摩托車風一般從他面前飛過。一輛轎車為了躲避摩托車沖上了路牙子。轎車撞上了路燈。和平時一樣,在路燈倒下,砸中楊克的腦袋之前,他清楚地看到了這起車禍中的所有細節。 楊克去世一周年的時候,國內最著名的美術出版社為楊克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也是最后一本畫集,畫集的名稱叫自畫像。畫集的封面,就是那個空心的紅方塊。 +10我喜歡
(5)爺在,家就在 就這樣,我又回到了生我養我,我恨我怨的家鄉。他們沒收了我的手機和有可能會傷害到我的東西,把我關在趙家樹家我們住的那個臥室里。令我高興的是我爺并沒有過世,只是前些時候大病一場,現在還很虛弱;令我氣惱的是趙家樹沒有出門打工,也待在家里守著我。我爸為了懲罰我,不讓我回家見我爺,說我欠揍,讓趙家樹狠狠揍我一頓,還給我放下狠話——再跑就打斷我的腿。我不怕,大不了這條命還給他! 幸好趙家樹雖然很生氣我卻沒有動手打我,他說:“丑丫,你還太小,我不怪你,你以后不要再跑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吧。你跟我一起出去打工,不愿干活也沒關系,我能養活得了你。”趙家二老也一起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對我軟硬兼施,我卻怎么都不松口,心里只牽掛木子一個人。我不知道他到底被那些人怎么處置的,也不知道他這會兒還在不在鄭州。 趙家并沒有把我關在屋子里,只是無論我怎么憤怒怎么哭罵,他們幾個也依然輪流守著我寸步不離,也不給我接觸手機和單獨外出的機會。眼看春暖花開了,我卻成了籠中鳥,失去了自由,一向灑脫慣了的我簡直要被逼瘋了。為了表示反抗,我開始絕食。他們端到屋子里的飯菜熱了又涼,涼了又熱,我連看都不看一眼。趙家樹剛開始還逗我說笑,逼著我和我同房,后來漸漸沉默。直到我絕食第三天,我終于沒有前心貼后心的感覺了,一個人發著呆,卻發現有許多五顏六色的星星在眼前跳躍,我笑了,笑著笑著,就倒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看到了我爺,只見他滿是溝壑的臉上有淚在流,他說:“傻女子,何苦呢?”我笑著讓我爺放心,我說我會好好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發現我躺在床上,手腕上插著針頭,原來我在輸液。趙家樹趴在床頭睡著了,他眉頭緊皺,滿臉憂愁。 唉,誰家攤上這個事都不會舒心的吧!可是沒辦法,即便他長得比木子高比木子帥,家境可能比木子強,可我就是對他不來電。 來電的感覺,你懂的。 我靜靜地躺在床上,默默感受著微涼的液體通過那根細細的管子,輸送到我的身體里的感覺,東想西想,想著木子,想著我這些天的經歷,感覺就和做夢一樣。以前看電視和小說,覺得情節曲折,引人入勝,想著人們可真會編。可是放在我自己身上,我覺得可真是狗血人遇到狗血事,一切都有可能。 我看了看墻上的鐘表,發現這會兒已經下午三點了,側耳傾聽,沒有聽到院子里有聲音,想來趙家樹爸媽可能是去地里干活了。 我側了側身子,發現趙家樹還在熟睡,心中一動,眼疾手快地把針頭拔掉,稍微按了會兒止住血,就想悄悄下床。可是腳剛落地,腿一軟,就“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丑丫,丑丫怎么了?”趙家樹眼神迷蒙著醒來,一看我倒在地上,急忙把我扶起來,“是不是想上廁所?我扶你過去。” 我不想騙他,就搖搖頭,他眼神暗淡下來,卻沉默著把我扶到床上,幫我蓋上被子,神情有些委屈。 他是好人,也不容易。我忽然有些不忍心,叫他一聲:“趙家樹。”他應了一聲。我說:“對不起。” 趙家樹“嗯”了一聲。 “趙家樹,我爺是不是來過?他現在在哪里?”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你能不能讓我回家看看他?” “好,你只要好好吃喝,養好了身子,我就帶你去。” “嗯。”我咬了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不能這么傻,得給自己留一點后路。 趙家樹給我拿來吃的喝的,我第一次發現家常飯菜居然那么香。吃飽喝足了,我滿意地打著飽嗝,又一下子躺在床上。這幾天真太累了。 趙家樹又舊話重提,讓我好好做他的老婆。我沒有應聲,他對我的好,我不稀罕。 “你還是太單純,不知道世間丑惡,那個木子有什么好的?就是一個專門騙小姑娘的混蛋……”趙家樹看我沒反應,情緒開始激動。 “我想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能讓我打個電話嗎?”我打斷他的絮絮叨叨。 趙家樹頓時變了臉色,忽然手一抬,橫掃床頭柜上放著的的碗和筷子,這些東西“乒乒乓乓”地落了一地,碎了一地。之后,他不再試圖和我說話,只是把電視遙控器扔給我,還扔給我幾本言情小說。 好吧,木子是我們的禁忌,我不提就是。 好在他說話算話,過了兩天就真的帶我回了我家,到家時,正好聽到我爸正在嚷嚷我爺“你怎么還不死”。 原來在我走后,趙家看我一直不接他們的電話,才意識到我可能跑了,就一邊讓我爸和趙家樹回來,一邊找了親戚鄰居們在附近進行拉網式搜索,家里家外亂得一鍋粥,一向身體康健的爺爺也被這個消息壓垮了,重感冒久治不愈,還高燒后引發了急性肺炎,前些時候在醫院差點搶救不過來,是我爸打電話那聲“死丫頭”的怒吼才讓他蘇醒過來,之后我爺身體很快好轉。我回來這件事,我爸雖然守口如瓶,但也真怕我絕食出個什么好歹,就帶我爺來看我勸我。我爺那么大歲數了,自然因此著急上火,回去后就又病倒了。 我顧不上和我爸吵架,三步并作兩步地沖進爺爺臥室。看著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渾身沒有幾兩肉的爺爺,我眼里噙著淚,卻不敢開口,怕一開口會驚嚇到爺爺脆弱的靈魂。 “呼……呼……丑丫嗎?”爺爺顫顫巍巍地說著,他的聲音很虛弱,呼吸非常急促,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 “嗯嗯,爺,是我,我是丑丫。”我在床邊坐下來,握著他的手。 “丑丫啊,爺累了……”爺爺閉著眼,“你,扶我起來……讓爺看看俺家娃……” “爺,你累了就歇歇吧,咱不起來了。我守著你。”我笑中帶淚。 然而爺爺已經油盡燈枯了,即便我一連守在我爺身邊幾天幾夜,像照顧一個嬰兒一樣仔細照顧他,卻還是沒能挽回他的生命。他留下一句話“丑丫,爺這次真的走了。你要,好好的……”,之后就徹底離開了這個人世。 這次就算我上天入地,這個塵世間也再也沒有我爺這個人了,而14歲的我連給爺爺盡孝的機會都沒有。我哭暈了醒過來,醒了再哭暈,沒有人能體會到我爺對我的意義所在——爺在,家就在。爺不在了,我就再無牽掛了。 【注:圖片源于網絡。】 作者簡介:魯曉英,河南新野人,河南草廬創作學院簽約作者 +10我喜歡
一 樓婷婷是我的鄰居,大我一歲。她從小喜歡孩子,比她小的就行。她留過級,插班和我做同學,成績仍不好。班主任說,她是糨糊腦袋,還當著全班的面,用指尖戳她的眉心:“你以后能干什么啊?” 那天晚上,我們結伴回家。 她垂頭喪氣:“你說,以后,我們能干什么呢?” “我想當三毛。”我踢著石子。 “我呢?”她自嘲道,“拉板車?掃廁所?”不知為何,聽來分外憂傷。樓婷婷解壓的方式是做手工。她將一塊花布裁成幾片,分別裹上棉花,縫合、組裝后,就是頭和四肢。她再用兩粒黑扣子做眼睛,將黑毛線搓成頭發,或扎,或披;等她給娃娃貼上絨布紅嘴唇,就大功告成了。中考結束,樓婷婷送給我一個娃娃。(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二 樓婷婷讀技校的最后一年,在工廠實習,工廠主打產品是洗衣機,她的工作就是搬洗衣機。能找到這樣的單位已是樓家父母能力的極限,所以,她胳膊都腫了,也不敢輕言放棄。 一日,樓婷婷興奮地跟我說,婦女節有個比賽,她獲獎了,參賽作品是布娃娃。她興奮,顯然不止為一張獎狀:“幼兒園園長好喜歡我的娃娃,問我有沒有時間教他們的老師做。” “或許,你從此就能去幼兒園工作呢?”我啟發她,“總比在車間搬洗衣機舒服吧?”(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她為此付出諸多努力。 她做了很多布娃娃,又漸漸從娃娃拓展到各種動物,十二生肖、恐龍,各種指偶。 她還來找我借高中課本,她打算參加成人高考,因為園長說,需要大專學歷。 “早干嗎去了”“當年不好好學習,現在……”樓爸爸總是以吼的方式表達心疼。 可她跟我談更大的夢想。她說,最喜歡的事,就是哄一堆孩子開心,她最擅長的也是如此——她從小就享受做孩子王的感覺。 三 他終于成了幼兒老師。兩年后,幼兒園撤銷了。 于是,她辦了“買斷”,跳槽去一家民辦幼兒園,回娘家時,樓爸爸又用吼的方式表示關愛:“好好的國企、保險怎么辦、退休怎么辦。”但木已成舟,也只能隨她去。直至她回家借錢。 她說,要辦自己的幼兒園。她還向我打聽,在當地報紙發招生廣告的價格。她把買斷的錢全拿來,爭取到父母親友的支援,再抵押了房子,集合過去一起進修、工作的小伙伴,從8個學生開始,“現在,小一、小二、小三,加上托班,幾十個孩子吧。” 前年,她不知用什么能耐,加入了一個國際連鎖,去國外培訓了幾個月,學成歸來,常用詞已是“自然”“天性”“釋放”。 “我們幼兒園崇尚自然,玩具,我們提倡布藝,都是我們的老師自己手工制作的。我們也提倡孩子們和我們一起做,用手工釋放壓力。”樓婷婷語速很慢,聽起來溫和、可靠。 樓婷婷帶我參觀她的幼兒園,在室外活動場所,我看到一位老師正彎著腰和一個小姑娘說著什么。 “我睡覺沒有得第一名。”等我們走近,仍聽見小姑娘在抽噎。 樓婷婷喊她的名字,摸她的頭:“上午玩具收拾得又快又整齊。第一名當然好,但如果不能樣樣都好,就喜歡什么,把那一樣做好,也不錯。” 這句話聽著耳熟,聽得我也想去摸摸那小姑娘的頭。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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